我是Sue,一个在湾区写代码的程序媛。
【资料图】
前两天因公出差纽约,很是兴奋,终于有机会再次造访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。
说再次造访,是因为我曾经在读书的时候,住过1个月的纽约。那时我还寄宿在朋友家,朋友每天都在问自己:来美国读书,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?
她觉得这是一座被金钱绑架的城市,只有住在租金4000美金的高层公寓才闻不到流浪汉和大麻的臭气。
纽约留学生的哀伤总是沾一点小布尔乔亚,听感上总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天真,但在这座雌雄双卷的城市里,似乎周围人人均背着LVMH包,最差也是YSL西装。
“通宵蹦迪的人儿,第二天还能妆容精致地上班上学,”朋友感叹,“自己熬夜做作业,通宵第二天还要赶早8。”
其实我不太明白,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不协调的城市里,走在街上,穿彩色的衣服好像是犯法的,大家的衣服要多黑有多黑,头发要多彩有多彩。
此番出差,更能感觉到纽约这座凝土丛林中,人和人之间的假面。
走在街上,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,每一个人脸上都化着精致的淡妆,浅色美瞳,从头到脚的一身黑,就算偶有路人带着口罩,也遮不住口罩挡不住的美貌。
但就是这样人人精致且步速很快的城市,林立的高楼大厦总让人感觉整个曼岛就像一座声势浩大的城市监狱。
出于工作,我有幸认识一些华尔街的小狼们。第一次见面,就能见识到什么叫中英混杂、侃侃而谈的西装金融男。他们毕业于名校商学院,嘴边聊的是华尔街上亿的并购案,口气像楼下买菜大妈一样稀疏平常。
却在饭后买单时平摊餐费,人均30。
这里还有不善言辞的理工男,他们在金融公司里当数据的搬运工,收入不菲却自嘲螺丝钉,身着格子衫却充满自信,一杯酒下肚就“今晚你家我家”。
这是一座充斥着欲望,目的性极强的城市。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被各式各样的欲望所纠缠,而这里的恋爱则更像是在寻求一种商业合作伙伴,而非爱情。
曾经就听说大名鼎鼎的纽约渣男团,这群由十几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组成的纽约男们,常年蜗居在纽约一家三流华人夜店,自诩渣男团并扫荡各大KTV和游艇趴。
他们之中的小头目自诩该夜店股东,并称多个Instagram网红为自己的老婆们。除了其中一个“大老婆”不能碰以外,其他“小老婆”们经常被随意分配给其他团员玩耍。
这种听着像《故事会》里的三流小说情节,正如假包换地发生在2023年的纽约。
朋友说:在这座目的性极强的城市,你甚至可以通过一个人的住址判断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。
住在布鲁克林的人,是一群耐得住寂寞,不怎么追求精致的人;住在皇后区的,大多岁月静好,享受田园生活;而住在曼岛的人,要么年轻爱玩,要么正在遭受工作的毒打。
但过得最苦的人,都住在新泽西。
因为那里离曼岛很近,租金不算高,他们虽然可以享受曼岛的纸醉金迷,又可以住的很便宜,但最痛苦的在于,他们拥有的最少,欲望却最重。
我笑了笑,纽约人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给人打标签了。
但不得不承认,虽然我自诩码农里比较浪漫的一派,不会张口就是房价股价和年包,但在曼岛上被洗脑了几天,我偶尔也会动摇。
我看到那些游荡在纽约时装周外的漂亮女孩们,她们是不是应该为更好的生存而妥协掉浪漫的梦想呢?
以及那些在时尚媒体奔波的编辑妹妹们,她们曾经那些创作的梦想现在还剩几何?
在纽约生活的人,心态总会非常拧巴,一边渴望那些四处可见的光鲜亮丽降临到自己头上,一边又因为自己怀揣梦想又鄙夷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在离开纽约前,我曾经设想过很多次,如果下次再来,我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记录这座复杂的城市。
是和大家一样,用一种非常小布尔乔亚的论调去记录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吗?
还是和那些看上去生活很精致的小留们一样,在离开这座城市前,一一打卡雪糕车,华盛顿公园的樱花,街边的pizza和随处可见的艺术展?
还是选择在日出的时候路过路过布鲁克林大桥,抬起手机对着日出的纽约摁下快门?
还是会在从曼岛驶向机场的高速上打开车窗,边吹风边单曲循环NIKI的La La Lost You?
或者是在各种摩天大楼间穿梭的时候跟司机说:我刚来的时候,觉得这些大楼长得都一个样的。
还是在曼岛上的城市森林间漫无目的地散步,走几条街然后去江边吹风?
或许在路过某个地铁站门口,看到弹吉他唱歌的小哥们,送出口袋里早已备好的零钞。
又或许会叫上在纽约的朋友们,去韩国城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锅?
每天的太阳都从曼哈顿的天际线升起,然后你忙碌,有人挠头,有人纸醉金迷,然后再看着太阳从天际线落下,日复一日,仿佛这样的生活永不休止。
纽约就是一座这样让你痛苦又让你着迷的城市。明明被各式各样的幻想裹挟得喘不过气,却又在离开时令人不忍舍弃。从分别的瞬间就计划重逢,大概是异地恋情侣才会做的事。
只是这座城市如同中央车站,人们拖着行李来,人们拖着行李走。
但又有几个人,真的能让这样的生活无线延续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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